南呂末

【真我】彼岸世界


“灯火阑珊,我的心借了你的光,是明是暗。”

BGM:〈小半〉



明明几天前在飞机上我们还承诺过生生世世,说道如果惨遇空难,一定要牢牢攒紧彼此的手,这样灵魂才不至于迷失,才能永生永世共同上天堂入地狱,做神祇做魍魉都不分离。

我印象深刻,那是张真源将手握得最紧的一次,彷佛我于他如蜉蝣,一松手就会消逝般珍视珍宠。


而现在他忿忿起身穿衣,甚至没回头瞥我一眼。


“没想到妳是这样的人。”


我顿觉在世间了无牵挂及依靠,双泪横流。温吞至极的人竟会说出如此重的话。

张真源轻咬下唇,那瞬间他大概是想说出“分手”二字。但他不能。并非因为任何隐晦原因,只是因为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伴侣关系。

不曾表白,不曾定终身。不存在的事物,无法断言结束。

“对,我就是垃圾。餐风露宿十几来年都没人要,你不要期待这个垃圾会是宝贝!”

我拿起枕头朝张真源扔去,他好像早已适应我的暴力似的熟稔档住,枕头掉在地上的闷响打在我心底。

刚刚他说爱我,天啊,他说爱我。胆小鬼连棉花糖都害怕,连幸福都患得患失。于是我说,张真源,我不爱你,你别妄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,尤其是感情。


这样轻蔑的话严重触怒他,于是有了开头那段对白。

“我知道妳的性取向,但我以为⋯⋯”

你以为你能用款款真情治好我。我知道你想讲什么,毕竟你为我承担及付出这么多。我不是瞎不是聋,我知道你爱我,但我竟然畏惧起这份奢侈的爱。


我是单性恋。我知道自己爱你,但不希望你爱我,希望你陪我,但不奢求这份爱。

这是一种奇病,活到这岁数还没见过有人同我一样,所以你别肖想治愈,我就是不懂爱人、不敢被爱的垃圾。


“张真源,你以为你是谁。”


闻言后,他没离去,在卧房中恣意抽起烟,凌乱的场景及气味交织一幅惨美。我就像被包养的轻佻女子,被干得乱七八糟后兀自躲在棉被中啜泣。

一根烟的时间足够他想清楚,要我或是不要。

我的聪明近乎残忍。



“别哭,别哭我亲爱的。”


他钻进被窝中,好生吓人一跳。我掩口、瞪大眼,心旌颤动之余满是愧疚。

原来他刚刚抽烟时,想的并不是要我或是不要,而是单纯想冷静,冷静过后再来陪我。

我这么麻烦,他仍这般待我好,我说不爱,他仍愿意缱绻相伴。

我的聪明甚是愚蠢。


“smile, my sweetie.”


低沉的声音打在耳膜,温柔外有慈悲之意。他伸手捏我的脸,我一抬眼就撞上他温煦的笑意,心底一软便哭得更厉害。


“不是故意冷暴力,但真的、别以为我不想好⋯⋯⋯”


“我知道,妳不用解释,这些事我们自己知道就好。”


遥想我们相遇是在一场大雨淋漓的午后,我论文写累了正打算从咖啡厅返家,一出门才发现外头雷鸣电闪。正焦躁该如何是好时,张真源便也从咖啡厅出来,见我手足无措的彷徨样便道,我有伞,要不我们一起撑吧。


最喜欢看张真源说“我们”二字,说“我”时双唇嘟起有索吻之嫌,说“们”时嘴角上扬似在微笑。

真真好可爱。第一次晤对时这样觉得,走到今日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时也这样觉得。


我恨不起他,也不会说爱,与其说伴侣,不如说灵魂的双胞胎。

我搂上他的脖子拥吻,他亦毫无保留地回吻,我们都知道对方无心争执。大吵后重修旧好只发生在一小时内的戏码是家常便饭。



我们的故事没有罗曼蒂克的开端,只有滂沱大雨掺上路边淤泞;没有缠绵难分的情思,只有深知彼此心里枯荣的相通。我们是如此与众不同。


张真源,这是我飘摇半生都不曾想过的安平,感谢你挟我度来这彼岸世界。


FIN.


别人的”__x我”都在甜蜜恋爱,我实在太反骨 (*/ω\*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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